1月22日,诸暨市社联、诸暨市图书馆联合举办纪念楼藜然逝世100周年暨《楼藜然集》首发座谈会。楼藜然(1854~1920),诸暨市暨南街道箬山下村人,诸暨图书馆创始人,学者以“蔷盦先生”称之。
书痴楼藜然
创建诸暨图书馆
书痴楼藜然
“笃雅有节,于书无书不窥。”
楼藜然幼即好学,才识过人,“十龄就傅,好学如成人”。及长,赴杭城求学,师事俞曲园先生,“潜研经史,旁及历代政典掌故,务为经史有用之学”。
清同治甲戌年(1874),楼藜然岁试小三元,由优廪生中试光绪己卯科(1879)举人。光绪壬午年(1882),主讲衢州正谊书院,造就甚多。丙戌年(1886)吏部注册拣选知县,己丑科(1889)大挑一等,签分四川,以功褒奖,钦加同知衔。他历署南川、开县、梁山、德阳、威远等地知县,充丁酉(1897)正科、壬寅(1902)恩科同考官,升补汉州知州,调署合州、巴州知州。一生主要在今四川、重庆等地任职。
清光绪丙午年(1906),楼藜然奉四川总督锡良的指派调查浙江路政,遂有次年3月东渡日本考察之举。宣统初,他任四川省督署参事兼藩署民政科长等职。清室鼎革后,由四川总督尹昌衡聘长枢密院事,与廖季平、吴之英等蜀中大儒创办存古学堂。民国二年(1913)当选为浙江省议会候补参议院议员,2年后,又由四川总督陈宧聘任为高等顾问,倚之尤重。
先生为官治行卓著,操履端正,彬彬有循良之风。钱塘孙智敏所撰《楼蔷盦先生传》中赞其“川省新政之设施,先生之力为多”。
楼藜然“笃雅有节,于书无书不窥”,从政之暇,博览群书,研学工文,熟谙版本。常感慨曰:“好官多钱,匪我思存,恨不得尝读书尔!”他用多年廉俸,悉心搜罗典籍和新学著作。且擅长书艺,尤精篆籀,惜存世极为稀见,《中国美术家人名辞典》载录其名。
楼藜然先生卒于民国九年(1920年),享年67岁,葬邻村凤仪楼木连寺后山,今墓已遭平毁,幸其故居尚存。
创建诸暨图书馆
邑人郑鹤声在《图书馆与教育》一文写道:“我邑为浙东大邦,人物称盛……迄乎近世,学林成立,而图书不备,有私藏而无公开。于是楼蔷盦先生以私有图书四万卷,并购募所得三万卷,计七万卷,筑馆城南苎萝山而贮之,而我暨始有图书之馆。”
诸暨图书馆是当时国内首屈一指的县级公立图书馆。
在日本考察期间,楼藜然亦有访书之举,且于日方学校及公立图书馆之建设、规制关注尤详。游宦载书归来,他深感振兴地方,应以创建图书馆为先务之急。
在时任诸暨县知事陶镛推助下,由县税所入中拨给建筑费,仿照日本图书馆建筑模式,于1916年在城南苎萝山建馆。“既捐所藏书四五万卷于邑图书馆,复搜访购募得二三万卷,都计七万余卷”,使诸暨成为当时国内首屈一指的私家捐创的县级公立图书馆,是继徐树兰创建古越藏书楼、张謇创建南通图书馆之后的又一公立图书馆,由陶镛撰写《诸暨公立图书馆募捐单捐书优待条例》。当时诸暨地方士绅何蒙孙、孙廷翰、楼卜雄、徐道政等都捐赠了不少私家藏书。
楼藜然创办图书馆之后,又参阅《南通州图书馆目》《古越藏书楼书目》,“躬任编目,凡分四部四十九类,厘为八卷,搜罗勘检,增移考订,寒暑无辍,盖三阅年,而五易稿”,终成《诸暨图书馆目录初编》八册,所编尤为精诣。
当时诸暨图书馆的藏书特色,不仅有一定体量的明清版古籍,还有自日本寻访回归流失的古本,有重庆、四川等地的地方文献,有西风东渐以来格物类东西译著,有绍兴、诸暨本土文献,特别是几种稀见的诸暨文献,可以补充光绪《诸暨县志》后经籍志和人物志史料的遗缺。
“先生的藏书选择并非一味的泥古,其藏书中有大量的新学格致类书目,已有其应世功用的考量,洋为中用,中西贯通,既保存国粹,又兼有造就通才的学术储备。此目录中录存的藏书题跋、研究校勘和版本考订文字,足见其学术视野之宽博和考据功夫之精敏。”《楼藜然集》一书编纂者阮建根介绍。
暮年时焚膏继晷
暮年时,楼藜然青灯黄卷相伴,焚膏继晷,头白汗青,心无旁骛,以3年枯坐功夫,钩玄提要,精血耗尽,终于1919年编成16余万字的《诸暨图书馆目录初编》。
极为可惜的是,次年楼藜然谢世以后,馆藏图书屡遭厄难。初因“先生殁后,管理非人,其善本多失窃”;后又有建分馆于城北节孝祠之举,亦致管理失当,藏书流散;抗战军兴,时局不靖,为免遭兵燹,大量馆藏图籍在转辗至五泄禅寺和陈蔡镇途中又再遭流失;“文革”前后,初因管理不善而盗失,继之,浙江图书馆鉴于当时局势下地方古籍保护现状之困顿,又精选多种古籍上调省馆庋藏。
1987年,诸暨县图书馆编撰《诸暨县图书馆善本目录》油印本所收书目,大多还是楼藜然先生创办时捐赠的古籍。
近年来,时有钤印“诸暨图书馆收藏印”“小竹素园藏书印”“楼”“藜然”“蔷盦翰墨”等章的古籍在拍卖会上招拍,按钤印和书目对查,可知为原诸暨图书馆旧物,然很难考究为何时流失。
“楼藜然先生以其一生精力所寄,集腋成裘,将数万册藏书化私为公,虽未能足应当世之用,然其于积弱之际,亦足以振兴社会风气,功不可没。”阮建根说,“我通过几年的努力,纂辑丛残,终成此编。今年适逢楼藜然先生100周年忌辰,《楼藜然集》一书的整理和出版,应是对先生最好的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