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嘉越
“这67位烈士长眠江都,请转发起来,让全国人民为他们‘寻亲’!”3月10日,江苏省扬州市主要媒体发布消息,为在解放三江营战斗中牺牲的67位外地烈士寻亲。
在未留下烈士年龄、籍贯等具体资料的情况下,这场战斗亲历者、94岁的原****正师职离休干部吴非远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牺牲在三江营的卫生员黄章水,是浙江诸暨人。
顺着这条线索,在有关部门的帮助下,3月18日,记者找到了黄章水烈士在诸暨市璜山镇的老家。同时还得知,67位三江营烈士中还有一个诸暨人,叫徐正海。
让烈士英灵魂归故里
黄兴是黄章水烈士的堂弟。清明临近,负责张罗家族祭祀的他,心中多了一丝宽慰。几天前,79岁的诸暨市枫桥镇退役老兵陈汉江告诉他:“黄章水牺牲的地方找到了,在江苏省扬州市江都区大桥镇的三江营。”
1949年4月,渡江战役打响。***反动派为阻止***渡江,在三江营这一水上通衢负隅顽抗。4月8日晚,***20军60师179团对敌发起总攻,经连夜血战,攻克敌三江营江防堡垒,江都全境解放。战斗结束后,179团为牺牲在三江营的67名烈士镌刻了一块纪念碑。据当地大桥镇退役军人服务站站长焦友家介绍,这块纪念碑是三江营革命烈士纪念馆最珍贵的历史文物,每年清明,当地人都会自发前来扫墓。遗憾的是,大家只知道烈士的姓名,不知道他们的籍贯和生平。帮烈士找到亲人,让英灵魂归故里,成为大家共同的心愿。
攻打三江营时,23岁的吴非远是179团尖刀连指导员。尖刀连先后突破敌地雷阵、碉堡群等多道防线,将红旗插上三江营,全连伤亡人数过半。吴老回忆,连部卫生员黄章水连续抢救了多名伤员,在替伤员包扎伤口时,被飞来的榴弹击中牺牲。“我知道他是浙江诸暨人。”吴非远对这位机敏、友善的卫生员有很深的印象。
得知这个信息,扬州江都开元爱心车队队长徐永葆拨通了以前认识的枫桥老兵陈汉江的电话。79岁的陈汉江在儿子陪同下,先后走访诸暨市退役军人事务局、诸暨革命烈士陵园、诸暨革命烈士纪念馆,并赶到几十公里外的璜山镇打听,几经周折,终于在璜山社区中市自然村找到了黄章水烈士的堂弟黄兴和黄雷鸣。
亲人一直想找三江营
记者翻阅《诸暨烈士英名录》,上面有关于黄章水的记录:1928年出生于璜山镇璜山村,1945年3月参加新四军浙东纵队金萧支队,9月底随主力部队北撤,转战苏北、山东等地。1948年12月加入中国共产党,1949年1月编入中国人民***20军60师179团,同年4月在三江营战斗中牺牲,年仅21岁。
1950年出生的黄兴虽未见过堂哥黄章水,但他一家与黄章水的父母既是亲人又是邻里。黄章水父母年老后多病,都是由黄兴的母亲悉心照料。所以,黄兴从小就是听着黄章水故事长大的,“堂哥聪明机灵,胆子大,十几岁就一个人出门放牛、打工,17岁就参加金萧支队”。
战争年代通讯落后。黄章水从军后,黄章水的父母就一直没有儿子的消息,直到1949年11月27日,他们突然收到了20军颁发的革命烈属证明书,才知道,儿子已在渡江战役中牺牲。他们强忍悲痛,与亲人们一起,在老家的山坡上,为儿子立了一个衣冠冢,并立碑镌刻“躯捐战地
魂归故乡”8个字。黄雷鸣回忆,黄章水的父母于1970年后相继去世,他们生前一直用笨拙而真挚的方式托人打听:“三江营”究竟在哪里?
黄章水还有一个亲哥哥、一个亲弟弟,他们相继到上海工作定居。“他们现在都有90多岁了。两位老人和儿女们经常回老家看望亲人,也很惦记三江营的消息。”黄兴说。
徐正海亲人也找到了
在璜山镇政府工作的黄鼎风,是黄雷鸣的儿子,他告诉记者,今年是建党100周年,扬州市江都区清明前将在三江营革命烈士纪念馆举行纪念活动,特别邀请已找到的烈士家人前往参加。
“我们已跟上海的堂爷爷一家取得联系,4月2日,黄章水烈士的亲侄们将前往三江营祭奠。”黄鼎风说,至于是否能够将烈士忠骨带回诸暨老家,还有待两地商榷。
找到黄章水的家人后,扬州当地还请黄鼎风继续帮忙:67位三江营烈士中,是否还有诸暨人?
通过查证,黄鼎风发现,三江营战斗烈士纪念碑上的“徐正海”,与《诸暨烈士英名录》上的徐正海信息相符:徐正海,马剑镇马益村中坑自然村人,1945年3月参加金萧支队,9月底随主力北撤参加解放战争;1949年1月编入中国人民***20军60师179团3连,任排长。同年4月在三江营战斗中牺牲,年仅22岁;曾立三等功1次。
“我外婆徐秋菊是徐正海烈士的亲妹妹,今年87岁,一辈子生活在马剑,舅公(徐正海)是当时外婆家中唯一的男丁,但为了抗日毅然参加金萧支队,是一个有胆识的人。”徐正海的侄外孙女徐耐劳说。
前些年,徐耐劳每年都会陪外婆到诸暨烈士纪念馆祭奠舅公,每年清明家里也会为他添一双筷子,但一直不知道舅公牺牲后的下落,“外婆现在得了阿尔茨海默病,但嘴里还是常常念叨‘哥哥、哥哥’”。如今,舅公的墓终于找到了。
“除了在三江营牺牲的黄章水、徐正海,在渡江战役中牺牲的诸暨籍烈士还有很多。”诸暨市新四军研究会理事孙晓群介绍,1943年12月,新四军浙东游击纵队金萧支队在诸暨市璜山镇黄家店祠堂成立,大批青壮年毅然参军。在绍兴市2369名烈士中,诸暨占了1060名,大部分牺牲在山东、淮海、渡江、上海等战役中。
解放三江营烈士纪念碑。
黄章水牺牲后,国家颁发的革命牺牲军人家属光荣纪念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