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父亲在市场上买了两条鱼给我，后来看我养得好，又买了30多条，每天下课我都急着跑回家给鱼换水、喂食。”出生在上海市区的杨吉提起儿时的经历，脸上不由得浮现出怀念的笑容，与农业的结缘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作为上海慧聪农产品专业合作社和上海沪裕白山羊合作社理事长，杨吉致力于探索“稻菌”轮作模式以及崇明白山羊的自繁自养自销，充分发挥乡村振兴“头雁”开拓进取精神，从输血到造血，从带头到带动，帮助农户提高种、养殖生产效益，实现增收目标。杨吉曾获评《稻田菇羊生态自循环的新探索》崇明区创新创业人才项目应用开发类专业技能人才、“2021年崇明区创业新秀”等称号。
互利共赢
“冬闲田”变“增收田”
2004年，杨吉从上海财经大学会计学专业毕业，获得一份专业对口且稳定的工作，两年之后，他发现自己仍心系郊野大地，便主动抛下“金饭碗”，义无反顾地扎进了“三农”领域。
2011年，杨吉来到生态岛崇明，十多年间，他始终以饱满的热情探索种养结合生态循环农业。在崇明西北角的新村乡新洲村，杨吉成立了上海慧聪农产品专业合作社，致力于盘活闲置土地，带动农户在水稻收成后的农闲季节“错峰”种植羊肚菌，将崇明的“冬闲田”变成“增收田”，大幅提升了稻田的经济效益。自2022年在新村乡试种羊肚菌以来，杨吉时时关注基地的情况，看着农户的技术越来越娴熟，效益节节攀升，让他更加坚定了信心。
杨吉认为，要让农民种好羊肚菌，首先要处理好“大主体”和“小主体”之间的关系。作为大主体，慧聪合作社必须依托农户作为“下游”供应方，提供品质稳定的产品；而作为“小主体”，单靠农户自身无法满足市场对产品的包装、品控以及品牌化要求，需要借助“大主体”进入销售市场。“大主体和小主体之间，是唇齿相依的关系。”这句话，杨吉常常挂在嘴边，“农户在市场销售和品牌化营销方面存在劣势，帮助农户实现优质优价，是我们‘大主体’的责任。”
目前，由慧聪合作社向农户统一提供羊肚菌菌种、教授种植技术，待出菇后，再由合作社进行统一收购并承担后续的包装运输等工作。对于不能及时销售的羊肚菌，合作社也会将其烘干成干菇，另行定价销售，不会因此而更改给予农户的“保底”价格。这样一来，双方便形成互利共赢的良性关系。
正向压力
从“输血”到“造血”
羊肚菌被誉为“菌中之王”，味道鲜美且营养丰富，有重要的药用价值，是一种珍贵的食药兼用菌。其表面有似羊肚状的凹坑，成熟时呈淡黄褐色，因而得名“羊肚菌”。“羊肚菌的价格居高不下，不仅因为它有丰富的食用和药用价值，更是由于羊肚菌的人工栽培技术还不完全成熟，出菇产量不稳定。”杨吉介绍说，其实，羊肚菌更适合生长在云南等气候较为稳定的地区，上海地区冬春温度起伏不定，并不适合羊肚菌的生长，如此一来对本地栽培就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对农户来说，栽培羊肚菌实际上是面临一定风险的，稍有不慎，甚至可能面临颗粒无收的境况。种植羊肚菌的收益高，但风险也高。农户有种水稻的经验，但羊肚菌对他们而言是一种新鲜事物，这也对田间管理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杨吉认为，有一定风险存在，反而会对农户形成一种正向压力。
在引导农户种植羊肚菌的初级阶段，依托于崇明区农业农村委“家门口产业”帮扶项目，农户能够获得一定的专项资金扶持和补贴。“但随着产业规模逐渐扩大，农户必须摆脱对‘输血’的依赖，形成自己的‘造血’功能。”杨吉表示，“在这样的正向压力之下，农户会对菌菇栽培更加积极认真。”为此，慧聪合作社不仅全程为农户提供“保姆式”服务，还鼓励农户参与前期种子制作和菌菇营养包调配工程，一方面可以让他们作为帮工获得收益，另一方面也督促农户关注质量把控。
“农户可以直观地看到营养包里有小麦、玉米等作物，为羊肚菌提供生长必需的营养。制作过程中，还要把它们按照固定的比例调配好，再进行高温灭菌。”杨吉介绍说，营养包关系到最后的收成，所以农户愿意帮工，并监督合作社的工作，这样一来，就形成了一种良性的互动关系。看到不少人试种羊肚菌成功，新洲村越来越多的村民开始主动加入。
垦拓创新
从“带头”到“带动”
“基地的羊肚菌现在已经长好了，菌子被阳光一晒会着色成深褐色，就可以上市了。”杨吉小心翼翼地踏入羊肚菌种植大棚，随手摘下一朵菌子，一边展示一边说道。只见羊肚菌的个头已和杨吉的手掌一样长了。
杨吉表示，合作社下一个目标，就是要培育适合在崇明生长的羊肚菌品种。“新品种”具有三个特点，第一是耐盐碱，能够适应崇明地区土地盐碱环境；第二是能够适应上海气温多变、忽高忽低的情况；第三是产量比一般的品种更高。杨吉表示：“现在的羊肚菌品种产量普遍在每亩三四百斤，我们的目标是把新品种的产量提升到每亩七八百斤，甚至更多。”
与羊肚菌产业相类似，杨吉同时从事了崇明白山羊育种工作，旗下的白山羊养殖场是崇明区农业农村委认定的崇明白山羊扩繁场。养殖场的白山羊都是母羊，并采用自繁自养模式，每年从产能落后的母羊中淘汰一部分，并从新生的小羊中选择品相较好的部分成为后备母羊，通过这种淘汰的方式，在维持产能的同时进行崇明白山羊的育种，使其品种逐渐得到优化改良。
对于屠宰后获得的羊肉，部分通过传统渠道销售，另外有一部分则会通过抖音直播带货的方式走进市场。杨吉展示了位于养殖场旁边的“带货直播间”，提起自己的直播带货技术，他非常有自信：“之前市农广校组织了抖音直播带货培训，我是那批学员中的第一名！”
作为上海市乡村产业振兴的“头雁”，杨吉一直思考着如何从“带头”走向“带动”，助力乡村产业振兴。“把农业做好，有三点非常重要。”杨吉指出，“首先，需要有垦拓精神。我们现在看到的‘大主体’，也都是从‘小主体’一步一步积累起来的，要想做大做好，就一定要经历这个由大到小的过程。”除此之外，创新精神和进取精神也是乡村产业振兴中必不可少的关键。“别人都在走的路，更要慎重地去选择。种养的品种要有创新，对标的受众群体要有创新，销售渠道更要有创新，不能一直走在别人身后，吸别人的‘尾气’。”杨吉介绍说，除了商超和批发市场等传统的销售渠道外，慧聪农产品合作社还通过抖音直播、社区团购等方式销售，力图做到创新进取、开拓市场，将崇明原生态、高品质的农产品“推送”进更多人的视野。
“崇明区农产品的销售定位应该是中高端的，而不仅仅是传统的、基础的保供。我们要做的是生产有创新、有特色的农产品。”这一目标和理想不仅局限于合作社自身，杨吉更希望能够带动崇明地区农户，一同走好乡村产业振兴的“增收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