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臣 吕文静 韦敏 谢甜甜 万汭 杨影
(安庆师范大学，安徽安庆 246133)
【摘 要】在人口老龄化和社会消费需求转变的背景下，旅居养老产业的发展不仅成为乡村 振兴的有力抓手，也成为老年人实现美好生活向往的重要途经。安徽省石关乡依托气候生态和农 业特产的资源优势，积极发展一三产业相融合，现已初步实现从“清凉资源”到“清凉经济”的 转变，有力推动了当地乡村振兴的进程，通过调研发现石关乡旅居养老产业在发展中还存在社区 参与形式雷同、旅居满意度来源单一、产业发展有待规范等问题，需要从建立有效社区参与机制、 打造旅居社交交流平台、完善旅居养老产业管理体系等方面入手，进一步实现石关乡旅居养老产 业的转型升级。
【关键词】石关乡 旅居养老模式 发展特征 存在问题 发展建议
【中图分类号】F592.7【文献标识码】A
如今，中国作为人口老龄化发展最快的国家之一，也面临着与当今世界共同的挑战——人口老龄化问 题[1] 。根据联合国和国家统计局数据预测，中国老年人口 2025 年将达到 2.8 亿人左右。另据全国老龄委调 查数据，中国老年旅游人口总数已占全国旅游总人数的 20%以上。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和养老观念的不断 更新，传统的养老方式已经不能满足老年人对健康美好生活的向往，旅居养老逐渐成为了老年人特定的积 极生活方式。旅居养老也叫老年长居旅游或长宿休闲，一般是指老年人离开常住地在异地停留时间介于 1 个月与 1 年之间的旅行，距离一般跨越省界甚至国界，其最早发源于欧洲部分国家，后期逐渐在美国等国 家流行和发展起来[2]。另一方面，该群体选择的旅居地多为自然资源较好的乡村，发展旅居养老产业是相关 乡村实现乡村振兴的有力抓手，有利于带动村民更多地参与到旅游产业中来，提升居民经济收入和生活质 量，促进当地经济发展和乡村建设。
西方国家因其步入老龄化的时间相对较早，且对于养老问题方面的研究比较深入，在养老机制完善方 面相对成熟。从外籍旅居养老行业来看，随着外籍居民人数的持续增长，19 世纪 60 年代以来，国外旅居 养老的现象一直受到当地政府的高度关注。
20 世纪中后期，更多的人文地理学、社会学和旅游学学者密切关注这种具有季节性迁徙特征的候鸟式 养老现象，对于养老旅游的研究角度较为丰富，涉及老年旅居目的的选择、居住方式以及居住环境要求等 多方面内容。King 等[3]在其研究中发现定居在英国某地的退休移民中，有接近 90%的移民有过在此旅游的 经历。这表明多数老年人以往的旅游经历会影响他们热衷于选择自己熟悉的环境进行旅居养老。旅居者的
1 收稿日期 2022-04-22
基金项目： 国家级大学生创新创业训练计划项目 (202110372026) 。
作者简介：赵臣 (1993— ) ，女，安徽桐城人，助教，硕士，研究方向：康养旅游，旅游者行为； 吕文静 (2000— ) ，女，安徽宣城人，本科在读；韦敏 (2000— ) ，女，安徽宣城人，本科在读；谢甜甜 (2001 — ) ，女，安徽六安人，本科在读；万汭 (2001— ) ，女，安徽宣城人，本科在读；杨影， (2001— ) ， 女，安徽阜阳人，本科在读。
流动格局则反映出“反城市化”特征，迁出地大多为经济发展水平较高的发达国家或地区，流入地一般为 气候与自然环境更优越的乡村、滨海旅游地[4] 。这说明气候及环境因素对老年人旅居养老目的地选择的影 响仍较为突出。 由此可知，旅居老年人不以对旅游资源的观光游览为主要目的，而是更多的关注自我能否 获得一种休闲、舒适的生活状态，更注重其所选择的旅居目的地中生态和生活环境给予自身的幸福感。
目前，随着大众旅游需求的进一步升级，有关旅居养老的研究已成为热点话题，李芬[5]在关于养老方 面的研究中认为，在中国人口老龄化的大背景下，中国养老模式由原来的机构养老逐渐开始向多元化的方 向发展。中国现有的养老产业模式主要可以分为健康养老、智慧养老、生态养老、医养结合养老和旅居养 老产业发展模式[6] 。旅居养老产业研究的相关案例地多选择在海南、云南、广西等传统旅游资源强省，主 要针对发展现状[7] 、适宜性评价[8] 、发展方式[9] 、发展路径[10]等实践问题展开。本研究选取安徽避暑旅游休 闲目的地之一石关乡作为案例地，对其旅居养老需求现状、发展特征、存在的问题展开研究，并提出相关 建议，为促进石关乡旅居产业高质量发展提供借鉴。
1 案例地介绍
石关乡地处江淮分水岭，位于岳西县城以北，距离县城约 20km，境内交通便利，通达度高，105 国道 在此穿过。平均海拔847m，属高寒山区。该地气候独特，雨量充沛，年平均气温 14℃ ，夏季平均 25℃ ， 酷暑期间基本保持在平均 30℃以下，故有“避暑山庄”之美誉；由于地处山区，远离城市，这里空气清新， 森林覆盖率高， 自然资源丰富，是天然的“大氧吧”。
石关乡自 1992 年起发展无公害蔬菜生产，是当地最主要的产业之一，生产的蔬菜绿色、健康、营养丰
富；种植面积为800hm2，蔬菜种植基地里主要有南瓜、萝 卜、四季豆、甘蓝、辣椒、番茄等，年产量可达 2000 万 t，主要销售地为安庆、合肥、上海、南京、武汉等城市，是多数居民餐桌上不可或缺的菜品。此 外，中药材种植产业也有良好的发展势头，年销售量达400t，种植点位于全乡各个村内，部分药材的种植 面积在 66.7hm2 以上。由于环境优良，气温适宜，是夏季优越的避暑胜地，因此每年都会吸引来自全国各地 的“候鸟”老人前来避暑旅居。石关乡也成为享誉全国的“高山蔬菜之乡”“旅游避暑胜地”“奥运冠军 摇篮” 。石关乡被评为安徽省优秀旅游乡镇、省级“乡村旅游示范村” ，并于 2021 年入选安徽省首批 10 个“安徽避暑旅游休闲目的地”之一。
2 石关乡旅居养老需求现状分析
通过调研发现前往石关乡旅居养老的游客主要来自安庆市及周边城市， 占比达 90%左右。其中来自安 庆市和合肥市占绝大多数；他们大都受过良好的教育，有 43.1%的人为本科及本科以上学历，29.2%的人为 高中学历，23.6%的人为大专学历，只有 4.3%的人为初中及以下学历；他们在退休之前从事的工作大致可 以分为三类，分别为高校事业单位工作人员、企业单位工作人员、各级公务员， 占比达 90.1%。 由于大多 是刚退休，所以来石关乡旅居养老的游客年龄分布基本集中 60~70 岁，占总人数的 59.7%，其余大多在 70 岁到 80 岁之间，80 岁以上的人几乎没有；他们的身体状况大多良好，能够接受长距离的跋涉，也很少患 有慢性疾病；通过实地的走访调查得知，他们的月收入水平基本集中在 3000~10000 元，绝大部分老人的 旅居消费来源为自己的养老金， 占比达 94.4%，不需要儿女负担。
由于石关乡旅居产业具有季节性，所以游客在石关乡停留时间基本不超过 2 个月，其中在 15d 以内的 占总体的 30.5%、15~30d 的占 40.8%、1~2 个月的占比 30.5%。旅居者多是夫妻或者好友结伴而行，其中 夫妻组队占 33.33%、朋友组团占 45.83%，来到石关乡后多是居住在当地的农家乐中，很多游客都与经营者 达成协议，每年固定时间前往； 由于石关乡地处岳西，距离县城约 20km，消费水平不高，平均每位游客在
石关乡的月花费在4000元以下，其中月消费在 3000元以下的居多占63.8%，其次是 3000~4000元的占26.3%； 石关乡由于特殊的地理环境和独特的气候环境，深受老年人喜爱，所以在生活满意度这方面，旅居者对居 住条件、生态环境满意度较高的游客大多愿意向周围人介绍石关乡，据调查数据显示有 80%的旅居者有意 向将石关乡推荐给其他人，所以就导致来到石关乡避暑旅居的游客中有 79%的人是通过亲朋好友的介绍。 其中，在石关乡避暑旅居的老人中有 18%是第二次来到石关乡、20%是第三次来到石关乡、33%的人已经多 次来到石关乡避暑旅居。
3 石关乡旅居养老产业发展特征
3.1 气候促产业
以乡村住宿、乡村农事体验、特色活动为依托的旅居养老产业作为一种新型养老产业业态，是实现农 村产业融合发展的重要形式之一。
石关乡地处高海拔地区，被誉为“22℃小镇” ，得益于当地的高海拔气候、风景如画的环境，成了避 暑旅居者夏日出行的热门目的地，石关乡在发展中积极利用已有的农业资源，实现传统产业的升级转型， 塑造农旅产业融合的新业态。以茭白为例，石关乡政府鼓励并引导老百姓种茭白，积极带动促发展，成立 专业合作社、公司等经营主体，创建“石关品牌” 。在这种趋势引领下，石关乡高山茭白成为有知名度的 地域品牌，被评为国家地理标志保护产品，产业收益较好，探索出了一条农旅融合发展的新道路。当地一 方面继续保留茭白种植业，努力向精品化发展，打入高端市场。同时将茭白种植业向景观农业方向打造， 并利用废弃耕地，因地制宜。石关乡在做大做强茭白主导产业的基础上，引导、推广在茭白田套养泥鳅、 黄鳝、 甲鱼，开拓高山花卉种植和盆景栽培等新产业形态。总体来说，依托茭白、中药等特色产品，石关 乡充分发挥地域、生态、气候、人文等独特优势，大力发展旅居康养、“候鸟”养老、中医药生态颐养等 知名品牌，将资源变成资产，催生了当地旅居产业的快速发展。据统计，石关乡已有 120 余家农家乐，丰 富了当地村民的收入来源，提升了村民的生活质量。
3.2 政策促宜居
旅居产业供求结构可以由当地政府制定的政策调节，从而有利于当地资金和资源的合理配置与整合。 因此，能否得到足够的支持、掌握足够的资源，对石关乡旅居养老产业的发展有着重要意义。“双基”建 设方面，除了重视道路交通、教育设施、医疗设施的改善，也建立了文化中心广场、乡村大舞台、体育健 身活动场所等文化空间，积极改善当地的人居环境，不仅让石关成为村容整洁、设施齐全、乡风文明的美 丽村庄，也为“双招双引”打下了良好的基础，该乡积极争取财政衔接乡村振兴等资金，结合村集体经济 发展，引入各类市场投资经营主体，陆续规划建设象形村旅游接待中心、马畈村民宿集、东冲村特色民宿 等项目。2015 年建成安徽省首座户外高山滑雪场，成为石关乡发展全时全域旅游的重要抓手。高档民宿清 溪行馆的运营也成为当地农家乐高质量经营的模板，为建设覆盖不同消费能力旅居群体的民宿体系打下了 良好的基础。政府政策支持方面，2022 年编制了《坚持党建引领推动马畈石关一体化乡村振兴实施方案》， 统筹规划当地经济社会发展。此外，石关乡农家乐的管理与扶持由政府与行业协会自治相结合，为避免恶 意价格竞争，政府出台相关方案，规定了具体的定价标准，也有序规范了农家乐行业的发展。
3.3 党建促发展
石关乡坚持党的领导，坚持“一抓双促” ，为实现乡村振兴、提高经济水平提供动力来源。政府干部 整合已有的人力、物力资源，立足当地特色，结合已有的农业政策，把“清凉资源”变成当地居民致富的经济来源。
石关乡政府发挥职能优势与引领作用， 以乡村振兴为契机，积极践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发展 理念，抢抓重要发展机遇，党建引领并带头努力建设美好新石关。通过“党建+”等方式，搭建合作平台， 促进、探索旅居养老产业的多元化发展。打造以“党建+特色产业”“党建+康养高地”“党建+美丽乡村” 的特色发展之路，创立生态生产农业基地和以养老为特色的乡村旅游基地。
4 石关乡旅居养老产业发展存在的问题
4.1 社区参与形式雷同
当地居民作为与当地自然与文化资源关系最为密切的群体，社区的参与支持对旅居发展来说尤为重要。 当地居民对石关乡养老旅居产业的发展持有正面态度，并展开积极实践，多以个人住房为依托，开设农家 乐的形式参与到石关乡旅居产业中，对到石关乡来短暂居住的旅居者也持有良好的态度，但石关乡旅居养 老产业总体来说仍处在基础发展阶段，产业结构和功能相对匮乏。 由于前期投入大、回款不稳定、融资贷 款难、土地需求多、营收季节波动强、受突发事件影响大的特点、当地的旅居产业仍停留在初级阶段。此 外，社区参与旅居开发与规划的决策体系尚未完善，相关旅游协会发挥的作用有限。利益分配机制方面， 除了鼓励自己参与直接获益以外，其他形式尚不多见。总体来说，尚未建立其有效的参与和利益保障机制。
4.2 旅居满意度来源单一
石关乡旅居产品的供给仍停留在简单的“住农家房，吃农家饭”的初级阶段，虽然通过调研发现石关 乡旅居游客满意度较高，但其满意度的来源比较单一，主要是当地的避暑气候和乡村生活方式等旅居功能 的满足，情感上的地方认同水平较低，这一地方依恋结构不利于最大程度地提升旅居者的幸福感和认同感。 从社会交往的角度来说， 由于游客多是夫妻亲朋组队， 日常活动基本局限于旅居者小团体或所在民宿旅游 者之间，与其他旅居者的日常交往较少，旅居养老不仅要确保为旅居老人提供一个安全的旅居环境，还要 重视老人们社会交往、饮食娱乐等方面的需求，丰富旅居过程中的养老活动，为他们提供愉快丰富的旅居 环境，提高旅居养老生活水平，进一步将旅居者对于石关乡旅游功能上的满意转化为情感上的认同。
4.3 产业发展有待规范
首先，现有旅居养老产业管理体系不够完善。石关乡旅居养老产业的发展是由村民自发组织，后不断 地发展壮大，在此过程中虽有政府的指导，但仍然存在诸多问题。例如：一是当地医疗服务水平欠缺，住 宿设施缺乏相关的老年服务护理服务，医疗人员专业技能不足，针对旅居养老产业相关医疗服务的适宜性 不够强。其次，交通受限，岳西县城高铁尚未开通，县城的可进入性不够高，而在县城内部交通上， 由于 石关乡所在位置距离县城较远，主要的通达方式是乡村公交车。但乡村道路狭窄颠簸，部分目的地只能通 过自驾车或出租车抵达，这些因素都限制了非本省客源的扩展。最后，针对旅居者休闲空间的开发利用不 足，也限制了当地旅居产业的发展。此外，当地宣传推广的范围仍局限在安庆周边城市，多是由游客口耳 相传，知名度不够高，缺乏整体的品牌营销推广设计。
5 发展建议
基于以上的需求与发展现状分析，可以发现在满足游客需求、挖掘社区支持、完善管理体系等方面， 石关乡旅居养老仍存在诸多问题，严重阻碍当地旅居养老产业的进一步升级，对此提出如下建议， 以促进
石关乡旅居养老产业发展。
5.1 建立有效社区参与机制，带动居民积极参与农旅产业建设
目前，石关乡居民对当地旅居养老产业发展和建设的参与度不高，缺乏主动性。对此，一是可以通过 讲座、村民会议、培训等形式来提高居民参与发展建设的意识和能力，带动并提高居民参与发展和建设的 积极性和参与水平。二是政府要建立有效完善的需求表达机制，给予居民群众发言的平台来充分表达自己 的真实想法与观点，通过政府与当地居民之间的交流了解居民对发展和建设旅居养老产业的建议。三是整 合当地旅游文化资源，深入挖掘文化内涵，带动居民积极打造出更具当地特色和体验感的旅游文化精品和 特色鲜明的旅游文化景观，实现农旅产业进一步深度融合发展。
5.2 打造旅居社交交流平台，完善相应沟通机制
为进一步提高旅居老人的整体满意度，要丰富旅居过程中的养老活动，提供轻松愉快的交流沟通环境， 提高旅居养老生活水平。在确保旅居安全环境的同时重视老人们生活起居、饮食娱乐等方面的互动交流和 沟通。一方面，石关乡当地政府和企业可以基于旅游者的“地缘”“趣缘”和“业缘”关系，丰富旅居养 老群体活动体验类型和方式，并充分利用旅居群体的才艺技能，发展和改善多元化的娱乐活动互助项目， 为旅居老人提供沟通交流的机会。另一方面，可以建立行业、政府、旅居老人三方沟通交流平台，有效推 进彼此间交流和沟通，有助于推动旅居多样化需求侧和供给侧的协调发展。
5.3 完善旅居养老产业管理体系，优化旅居养老专业服务建设
根据石关乡实际情况，其现有旅居养老服务行业相关经验匮乏，基础活动和服务设施不足，缺乏养老 院系统性经营管理的经验和专业性的旅居养老服务人才。因此，首先改善现有服务设施的不足，合理布局 并加强乡村文化娱乐设施的建设，增强乡村内配套服务设施的适老化设计，同时完善医疗配套设施，加大 对医疗环境、技术及人员的投入。其次，加强对旅居养老产业服务人员的定时业务培训，提高基本的老年 服务、护理专业技能，丰富专业知识和经营管理经验，提高养老服务接待意识， 以此形成标准化、规范化 的旅居养老接待服务体系。最后，遵循老年群体基本的生理和心理要求，为其提供个性化定制服务和优质 的旅游产品，提升养老服务水平和品质， 以此形成具有特色的产业发展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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